标题:回忆的碎片:春闺梦里的离别与重逢
文章内容:
尘土飞扬的马路上,头顶的太阳仿佛积蓄了亿万年的怒火,无情地炙烤着大地。路边的砖房低矮而破旧,褐红色的墙在烈日的照射下显得更加黯淡。一块灰白的旧布,用几根木棍支撑着,充当遮阳伞。窗户狭窄得令人侧目,而供人出入的大门,则像一个贪婪的黑洞,等待着吞噬那些自投罗网或身不由己的猎物。
门口随意摆放着几张长板凳,锈迹斑斑,显露出岁月的痕迹。老式冰柜边,一名头发蓬乱、面色萎顿的男老板斜靠在角落,目光空洞地望向远方。破旧的衣服中隐约散发出阵阵馊味,令人感到不适。
我舔了舔干燥的嘴唇,转头看向一直低头不语的人,“好热,喝点东西吧”。坐在板凳上,那人垂头搭脑,我们各要了两瓶冒着凉气的汽水,仰头灌下。
我擦了擦嘴,抬头看了一眼暴虐的太阳,轻声问坐在对面的他,“一定要走吗?”他重重地点了点头,没有回应我的挽留。“能不能不走?”我再次轻问,他不再理我,突然站起身子,大步向路上走去,全然不顾身后的我。
身体突然像被尖锐的利器狠狠地刺了一下,一阵真切的痛感传来。我猛地惊醒,原来是一场梦。空调嗡嗡作响,临睡前忘关的台灯也亮着。摸摸自己的脸,湿湿的,顺手抱起枕头,也湿湿的。
无数个夜晚,那个人将我紧紧抱在怀里,我轻柔地划过他的每一寸肌肤,感受他的温柔与细腻。清晨,当第一缕阳光探入房间,我便会醒来,凝眸细看他,那是怎样静谧而幸福的时光啊!
天已经微亮,我套上他的衬衣走进了浴室。房间里每个角落还留有他的气息,他的牙刷,他的毛巾,他的剃须刀,所有的一切就像他从未离开过。身体的每一寸肌肤仿佛被他的气息包围,侵蚀。眼睛有些酸涩,合上一会,深吸了口气,再看镜子里的自己,有些哀伤,又有些无奈。
轻叹了口气,出了浴室,来到窗前坐下。静静的坐着,眯着眼静静地看着灰白的天空逐渐变得明朗。特别喜欢夏季的天空,蔚蓝,清澈,云朵也比其他季节多了些灵动,轻柔。
去年夏初,最为幸福,也最为忙碌的时光。看了数十个楼盘,才得来今日这个便利又不失幽静的安身之所。知我恋书,许诺又陪我返老家一趟,将老瓦屋里我孩童时代到离家前的所有藏书悉数搬来,而那些老旧的书籍竟是占了家中半堵墙。
临走前,捧着一怀鸢尾花来到了后山。父母坟前杂草丛生,藤蔓纠缠,心里一阵酸楚,忙不迭动手清理起来。专注恭谨地把花摆在坟头,盯着随着徐徐夏风摇曳的鸢尾花,眼里泪花跃动,灵魂却是一片宁静。
那个人也缓缓跪下,紧握着我的手。抬眼望去,他神色凝重,眼神坚毅。沉默良久,我们站了起来,许诺将我的头轻轻按在胸口,那一刻,仿佛只能听到他强健的心跳声,而我的心,被一种难以言状的幸福包裹着。
以为这样的爱会一直一直存在,以为那个人会一直一直守在身边,陪我看晨露夕阳,陪我走过人生每个关口。若不是那天,那个毫无征兆的傍晚,那个让我几近昏厥的消息。
送别那天,在殡仪馆。工作人员大声喊,“家属过来看看吧。”我身子轻轻飘了过去,焚化炉黑洞洞的进出口前面,赫然一副人形骸骨。几日前还将我紧紧搂在怀里的人儿,就以那样的方式躺在地上。我颤栗惊惧得连连后退,泪水瞬间犹如决堤洪水般喷涌而出。接过还有温度的盒子,我紧紧抱在胸前,好像承载着全世界所有的生离死别一般,缓缓向陵园走去。
不必探究这篇文章是否真实发生过。如果可以,我祈求这一切只是虚构杜撰,世间从无离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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